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去问韩钊吧,他会告诉你」我淡淡地对她说着,目光涣散在宽敞明亮的客厅中。「你好像变了」「嗯?」我对她突如其来的评价有些恍惚。「好像变得有点可怕」「哪里可怕?」「说不出来……只是,被你看的时候,感觉凉飕飕的」她能对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意味着她依旧信赖着我,所以我不需要对她多说什么。和黎星然相处了两天三夜,让我对自己的掌控有了偏差。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是什么样子了,好在楼纪晴提醒了我。「会感觉到凉飕飕,或许是因为你的血糖有些低」我不动声色地对她开着玩笑。这句话很好的缓解了楼纪晴的心态,她将信将疑地闭上了嘴。黎星然释放了我心里的某个部分,我不清楚自己到底产生了哪些变化。我现在唯一能感知到的是,我已经失去了自己在心中的造影——原本的边界在融化,情绪也无法再被压抑与监管。我知道,自己应该在楼纪晴离开之前与她好好地聊一聊。关于韩钊的计划和他的担心,或者关于如何能让楼纪晴更好的发挥她的角色。但是在我和她对视的时候,一种黝黑而粘稠的东西正在从地板下慢慢渗出。那些曾经压制着我的恐惧感,被削弱了;动用权柄的念头,在蠢蠢欲动。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我走到她身边,紧紧扣住她的手指,在她耳边问一句:「韩钊真的值得吗?」楼纪晴所笃定的一切都会在瞬间动摇,因为她能够坚定的理由便是我的立场。于是她在那个带着腐臭味的老人床边辗转反侧,思考着我最后赐给她的话语。在韩钊需要她的时候,楼纪晴或许就会变成一剂毒药,做出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情。这就是权柄。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但那仅仅是因为,按照常理来讲,没有好处。可那些被黎星然释放出的东西,无有常理可循。外面响起了新的发动机嗡鸣声,接楼纪晴的人已经到了。楼纪晴对我道别,然后向外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我迈了一大步,一把将她按在墙上。她惊讶地看着我,柔软的身体贴着冰冷的墙壁,展现出一瞬间的无助而慌乱。张开嘴,喉咙轻颤,我就可以对她说出那句话。后背仿佛依旧放着黎星然恶魔般的手掌,推挤着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一句话,可以摧毁韩钊十几年的心血,摧毁我长久以来精心维持的人格形象。那又怎么样?他们本来就不了解真正的我。毁掉韩钊拥有的东西,然后看着他的愤怒和绝望,陪他一起迎接挣扎和毁火,并且在他知道真相的时候欣赏他的表情,在他怒吼着要我解释的时候对他微笑。他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任何人都不能,除了黎星然。一切都没有了意义,陷入虚无,只为享受一刹那疯狂与堕落的快感。逃走,被扼住的咽喉,窒息,一无所有而,拥有一切,可能性,希望,愿望,没有边际的大海,一根独木桥。在这一刻,我猛然恢复理智,咽下了险些出口的谏言。但是身体依旧没能从兴奋中冷却下来,下身狰狞的昂扬着,久久无法软弱。楼纪晴从惊讶中回过神,带着脸颊的绯红,用手捧住了我硬起来的y茎。「现在嘛?」她的嗓音里洋溢着温热的水声。从她踏入这所屋子开始,就难免会期待着一场酣畅的交合。但是我并没有如她所愿,现在也是一样。短暂的失控,总归需要做一些弥补。于是我在她脖子上轻吻一下,换来了她的呻吟。「该对你多说些什么的,但是一直没能抓到你的缝隙。那么就这样吧,离开这里,迎接你脚下沙砾铺成的道路。在你双足鲜血淋漓而又无比疲惫的时候,我会再见你一次,cao你一次,帮你一次」我这样说着,然后于门口的橱柜边拿出一只笔,在便笺上写了自己的电话。「这个号码你只能拨一次」我将纸条塞进楼纪晴手中,「坚定下来,忍耐着。如果你最终没有拨打这个电话,那么你将赢得更多特权,一切选择由你而定」女孩按捺着胸口冲撞了许久的春情,让自己平静下来,将手心中的纸条折好,收进口袋之中。「我会的努力赢得特权的」她扬着脸,下决心般对我说道。「不」我摇头,「不要努力,不要勉强。结局早已笃定,你只是还不了解」楼纪晴明白我在说什么,于是她点头,吻我,然后离开了这所屋子。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聆听着那辆车消失在遥远的地方。周围重新恢复了清晨的静谧,我又一次独自面对起这个世界。我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独自坐了很久,没有抽烟,没有喝酒。每个人从梦境中回到现实都需要时间,对我而言这个时间是两个小时。连续数日的纵欲,以及黎星然热烈心绪的陪伴,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超过了普通的疲惫。我在一片寂静中再次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我给自己做了简单的餐点。在案板、餐刀、煎锅和瓷碟的碰撞声中,我暂时忘却了昨日的焰火。这座巢穴,像远离城市的孤岛。是时候离开这里了,蠢蠢欲动的某些地方需要被满足。对于被我夺走的那一部分,黎星然有着一个可以用来填补和欺骗自己的人。但我被黎星然解放的那一部分,却依旧无人能够容纳。我想,刚才想要将韩钊拖下水的欲望,或许有着另外一种意义。正在复苏的那个我是不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黎星然看到,没有她的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然后她会改变主意,将自己的十年扩展,担负起陪伴我的责任?当看清这一点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掌控力重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