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秦风见状,既惊喜又悲痛,又刻骨铭心的深深自疚着,他扑过去看胡芸,用手握着
她的下巴,他语无lun次的说:『胡芸,你醒了!请你原谅我!我不该让你受到伤害
!我竟然对你这麽粗鲁横暴,这麽误解你,我怎麽值得你爱?怎麽值得?请原谅我
酒後失态?』
秦风发现胡芸的眼光发直,她并没有真正醒来,他用力的摇撼着她。
『胡芸!你看着我!』他大喊。
胡芸的眉头轻蹙了一下,她的神志在虚空中飘荡。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只是
不知道意义何在?她努力想集中思想,努力想使自己清醒过来,但她只觉得痛楚,
痛楚,痛楚....她辗转的摇着头:不要!不要这样痛!不要!不要!不要!她的头
奄然的侧向一边,又什麽都不知道了。
秦风眼看胡芸再度晕过去,他知道情况比他想像中更加严重,接着,他发现她手上
的伤口被碘酒清洗过之後,伤口竟然那样深,他又抽了一口冷气,迅速的站起身来
,他迅速收集了家中所有的钱,他要把她尽快的送到医院里去。
胡芸昏昏沉沉的躺着,那痛楚紧压在她胸口上,她喘不过气来,她挣扎又挣扎,就
是喘不过气来。模糊中,她觉得自己在车上颠簸,模糊中,她觉得被抱进了一间好
亮好亮的房间里,那光线强烈的刺激着她,不要!不要!不要!她挣扎着,拚命挣
扎。然後,她开始哭泣,不知道为什麽而哭泣,一面哭着,一面脑子里映显出一个
名字,一个又可恨又可爱的名字,她哭着,摇摆着她的头,挣扎着,然後,那名字
终於冲口而出:『秦风!....』
这麽一喊,当这名字终於从她内心深处冲出来,她醒了,她是真的醒了。於是,她
发现秦风的脸正面对着她,那麽苍白、憔悴、紧张、而焦灼的一张脸!他的眼睛直
视着她,里面燃烧着痛楚的热情。
胡芸痛苦的摇摇头,想整理自己的思想,为什麽秦风要这样悲切的看着自己?为什
麽到处都是酒Jing与药水的味道?为什麽她要躺在床上?她思想着,回忆着,然後,
她“啊!”的一声轻呼,眼睛张大了。
『胡芸!』秦风迫切的喊了一声,紧握着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你醒了吗?胡芸
?』
胡芸动了动身子,於是,她发现床边有个吊架,吊着个玻璃瓶,注射ye正从一条皮
管中通向她的手腕。她稍一移动,秦风立刻按住她的手。『别动,胡芸,医生在给
你注射点滴。』
胡芸蹙着眉,凝视着秦风。『我在医院里吗?』她问。
『是的,胡芸。』秦风温柔的回答,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医生说你可能要住几
天院,因为你很软弱,你一直在出冷汗,一直在休克。』他用手指怜惜的抚摸她的
面颊,他那粗糙的手指,带来的竟是如此醉人的温柔。眼泪涌进了她的眼眶。『我
记得....』她喃喃的说:『你说....你再也不要我了,你说....』
秦风用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嘴唇。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燃烧着一股令人心痛的
深情和歉疚。他哑着喉咙说:『原谅我喝多了酒,是我鬼迷心窍,好歹不分。以後
,我绝不乱发脾气,不任性,不乱骂人....我会用整个生命来爱护你!』
泪滑下胡芸的面颊。『你不会的,秦风。』她啜泣着说:『你永远改不掉你的坏脾
气,你永远会生我的气,你....看不起我,你认为我是个娇生惯养的,无知而肤浅
的女人。』
秦风用手敲打自己的头颅。『那个混帐东西!』他咒骂着。
『你骂谁?』胡芸问。
『骂我自己。』秦风俯向她。『胡芸!』他低声叫:『你了解我,你知道我,我生
性耿直,从不肯转圜,从不肯认输,从不肯低头,从不肯认错。可是....』他深深
的凝视她,把她的手贴向自己的面颊,他的头低俯了下去,她只看到他乱发蓬松的
头颅。
但是,一股温热的水流流过了她的手背,他的面颊chaoshi了。她那样惊悸,那样震动
,那样恐慌....她听到他的声音,低沉的、压抑的、痛楚的响了起来:『我认错了
。胡芸,我对不起你。千言万语,现在都是白说,我只希望你知道,我爱你有多深
,有多切,有多疯狂!我愿意以死来弥补我昨晚所犯的错误!』
胡芸扬起睫毛,在满眼的水雾弥漫中,仰视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啊,多麽柔美的灯
光,天已经亮了,黎明的光线,正从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