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佛修,隰桑当真贯彻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理念。
李欲何本以为自己擅闯藏经楼失败,与魅魔修炼功法彻底无缘,岂料这位大师竟主动提出:“欲何施主,贫僧为你换下shi衣时,曾试图以《七佛散魔真言》替施主消除魔印之苦,可这纹路像是死物一般,不管贫僧念几遍,它都无法被祛除。”
“是啊,我最开始也试过,”李欲何赞同道,“化魔法和无妄丹也没用。”
“或许是经文感应不出印记的存在?”隰桑猜想,“施主能自行唤起魔印吗?”
李欲何摇头:“若我能掌控它,就不会到醴乐寺寻求功法了。”yIn纹好比一颗定时炸弹,平时状似无害,发作起来却让人丧失心智,只知从他人处汲取元阳。虽然他已经与yIn纹平稳相处很多天,但是现在的他仍不知它何时“睡醒”,亦不知它还会不会对自己有其他更坏的影响。
“贫僧暂为你取来。”隰桑向他微微一倾。
“取什么?”
“功法。”转眼间,隰桑已走到门口。
李欲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心生喜悦,这可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施主,贫僧之意乃将功法暂借于你,催动魔印后,贫僧会再次诵念经咒为你驱逐。”隰桑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解释道。
原来他不是想给自己,李欲何有些失落:“你真做得到?”万一经咒没用,自己在他面前出丑怎么办?除此之外,他倒真想修习一番魅魔的邪法,试试能不能大涨修为。
“六成把握,”隰桑答,“施主不必忧心,到时你只管唤起它,就算不能完全抹去,贫僧也能助你压下邪欲。”
“真的?”他再度确认。
“嗯,佛门中人不说假话,也不做毫无把握的事,”隰桑肯定道,“还有,施主别总想着练那功法了,贫僧以为,至Yin魔气会侵蚀你体内的白玉菩提子,到时候这几年的修为损毁不提,你整个人或许会彻底入魔,不辨敌友。”
“有那么严重?”
“欲何施主如今执念更深重,贫僧无力帮你斩断,但也不希望你踏上一条不归路。”
隰桑语中的诚挚让李欲何莫名一暖,他点点头:“感谢大师。”
“修佛之人,需有‘同体悲’,‘无缘慈’,这不过是贫僧该做的,施主不必挂怀,”隰桑双手合十,向他微倾,“在屋里坐一会儿,贫僧去去就回。”
隰桑离开后,李欲何坐着无趣,等了一会儿困得眼皮打架,便决定出房门看看。他四处找鞋找不到,只好光脚沿长廊走了一圈。走到东面时,他发现自己shi透的上衣、裤子、内裤和鞋全被规规整整地排好,晾在一个两米左右的木架上。佛家没有速干的经咒?李欲何想过去用自己的咒术把它们烘干换上,但那边的路面没铺石板,全是沙砾,故而他只能干看。
再往东五六米,有一个不小的荷塘,池面铺了一半青色莲叶,稀稀拉拉漂了几朵红莲。
这个季节有莲花?
“欲何施主,水阵正是因感应到白玉菩提子,才把你传送至此池塘。”隰桑取完书册回到住所,还没进屋就瞧见了眺望池塘的李欲何。
“这小池是不是……”李欲何欲言又止。
“幻象?”隰桑猜出他的问题。
“我其实看不出来,但直觉有不凡之处。”
“半虚半实,”隰桑告诉他,“池上的花叶是虚物,水是实物,并且这水是不能被咒术除净的重水,只有贫僧才能从中救人。不受欢迎的闯入者只有在池中呆着,游不上岸。”
李欲何清楚许多:“原来是这样。”
“你的衣物一时间晒不干,贫僧不得已给你换上自己的僧袍。”隰桑又说。
僧袍太大,老往下滑,李欲何不知第几次把它向上拉拢:“大师,你捡到一块小玉佩没?那是个储物空间,里面有我的干净衣裤。”
隰桑想了想,快步走到木架旁,从晾晒的裤子兜中掏出玉佩,又回过头递给他:“施主不必忧心,贫僧把它收拾到这儿了。”
“那……我先进屋换衣服?”李欲何接过来,这大袍子时时刻刻需要整理,他实在不想穿太久。
隰桑换鞋走上长廊,替他把拖到地面的衣摆提起,捏在手中:“先别忙着换,等会儿贫僧为施主念经咒时,需时刻关注魔印的动向,施主得暂裸半身。”
房间内。
隰桑闭眼在床榻上盘腿打坐念经。李欲何也学着盘腿坐他对面,解开腰带,将僧袍退至髋部,露出他腰侧和小腹的银色yIn纹。
拿出功法册,翻开第一页,李欲何瞟了两眼,问隰桑:“您准备好没?我开始了?”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简洁的功法,没有杂七杂八的背景介绍,也没有什么“历史铺垫”,首页即为修炼经咒,薄薄一本,全无水分。
隰桑施触地降魔印,口中念念有词,几分钟后,才点头道:“施主请引魔气入体。”
李欲何沉心静气,将略有些晦涩的魔族功法记于脑海,又凭感觉让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