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取了一块干净的布巾,把帕子浸shi,然后递给他,手抬了老半天,他也没接,反而动手脱起衣服来。
“…”
见白长这么大倒也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只是村寨里的男人和眼前这个人似乎是不一样的。
比起村寨里男人黝黑粗糙的皮肤,这人浑身上下似乎都在莹莹发光,丰润白皙,如同软玉雕砌而成。见白甚至想上手去摸,她羡慕极了,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白皙肤色。
这人脱去上半身衣服,然后把衣服丢在地下,没有半分扭捏,径直张开双臂,露出浑身的伤痕,对着见白命令道,“过来替我擦拭。”
本来干净的一盆水,一下子就被布巾染得血红,见白一边给他擦拭污处,一边望着他的伤口发呆,受了这么重的伤,普通人真的还能活下来吗?
她动作没什么轻重,把人皮肤摩擦得通红,男人没吭声,见白也没有注意到,两人十分配合地完成了一系列动作。
给人擦拭好,看着地上的血衣,见白只能把自己另一套衣服拿出来给他,“有点小,你先将就着穿。”
他也不在意,拿起衣服就穿,动作自然,似乎不知道什么叫难为情。见白把他的血衣丢进火里,又从灶里把两个地瓜扒出来放凉。
地瓜烤得有点过头,外面一层有些焦,见白把表皮剥开,顿时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她把手里剥了一半的递给男人,“这个要趁热吃,冷了不好吃。”
男人动作一滞,倒也没有拒绝。他的头发被见白固定在了脑后,整张脸就这样直白地露了出来,即便穿着破旧的衣服,他的气质却十分凌然,不似凡尘中人。
见白一边啃地瓜一边盯着他看,看得心里直打鼓。
等见白吃完,男人把手中的地瓜放下,“外面雨停了?”
听他这样说,见白推开窗户一看,果然,雨已经停了,只是起了大雾,整个小春寨都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里。
chao凉的风吹在她脸上,冻得见白一激灵,她回头,看见那人打开门,站在门口。
“跟上。”
“哎,”见白忙把窗子关上,“去哪啊?”
两人沿着泥泞的路一直走,一直到了小春寨一座山峰前,见白仰高头,看着眼前葱郁的大山,突然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袖子,“我们来这里干嘛?”
“采药。”
男人轻轻一动,那袖子就如同游鱼似的,一下子从见白手里逃开了。
“这山里有野兽,进不得——”
见白话刚吐完,男人突然回头,“要么进山,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一下把见白所有的小心思都掐灭了。
这人让见白先行,他跟着见白进去。也不知道他一个瞎子是怎么走得这么稳的,见白一个正常人脚底还打滑呢。
山林幽森,林地里雾气更大,几步距离已看不清事物,见白心里打怵,生怕前面突然蹦出一头野兽,把她叼走。这样一想,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
“喂,”见白试探性开口,“你能不能走我旁边来。”
“如果你怕看不见路,我可以牵着你走。”
她话一说完也不等人拒绝,就转身跑到了他身边,把人袖子攥得死紧,生怕他又像之前那样把袖子抽走。男人脚步一顿,倒也没有呵斥她。
两人这样行了一路,山间shi滑,见白打了好几个绊子,差点就从山上摔了下去,幸好抓得够紧,才免去粉身碎骨的结局。
看男人一动不动的身形,见白不由赞叹自己有先见之明。
山地并不平坦,有很多水洼,见白正准备跨过去,就被人反扯住袖子,差点一脚踩进泥坑。
“你干嘛?”
男人没有在意她,只是把脸转向一侧的石壁,这石壁不陡峭,甚至算得上平整,上面长满了shi漉漉的青苔,幽暗青黑。
“上面有什么?”
见白顺着他的话语往上看去,石壁上正幽幽开着一朵紫色小花,在风里摇曳,根jing细红,站在这似乎都能闻到一股香气。
“一朵花,”见白莫名其妙,“难道你还喜欢这些东西?”
男人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在同意她说的话。在见白再次抱怨之前,男人边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边开口,说的话十分直白,一点也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
“把它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