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宋想了下:“除了你这样的,大部分人都缺。谁会嫌钱多?”
裴云阙嗤笑一声,黑眸垂了垂。
他长得本来就打眼,黑暗里只留最微弱的光线,也能吸引到目光的Camera Face。或许是苍白狠毒的美,但到底是美。廖宋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为了皮囊飞蛾扑火的盲目之爱,都显得无比合理起来。
“廖宋。”
裴云阙叫她名字,只是普通的喊一声,都像带着天然的蛊惑之意。
“问你个问题。”
他冲廖宋很轻地勾了勾唇角。
廖宋心头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你有性生活吗?”
裴云阙的语气没有半点波澜,跟在问你吃了吗、今天几度差不多。
廖宋:……
她望着裴云阙,眼神有些疑惑。
“我孩子已经上学了,你不知道吗?”
裴云阙思索了几秒,低头笑了,漫不经心地噢了声。
“我有个未婚妻。”
廖宋:“人呢?怎么没来看你?”
搁平时,她不会这么没眼色。但现在不一样,她不爽。
裴云阙竟然没发疯也没生气,靠在轮椅上笑了笑:“没了啊。”
廖宋突然想起来:“我买的那些东西……是她喜欢的?”
他没用也不吃,都堆到了一个空房间。
裴云阙没说话。
廖宋去推他,顺道拍了拍他肩:“放心,我会帮你的。让你重新站起来,过上正常的……”
她顿了下:“生活。”
“如果那天来了,”裴云阙轻声道:“我第一件事就是,”
他侧头瞥了廖宋一眼,温柔地笑了笑:“挖个坑把你埋了。”
廖宋:“好的,等你哦。”
-
廖宋破纪录了,在裴云阙的消极配合下,待够了六十天。
但廖宋感觉,他跟她想象的还是不太一样。裴云阙的心理状态和轨迹本来是非常清晰的,前二十年被家里宠坏了,游戏人间醉生梦死,一朝落到了这个境地,活动范围不超过一楼到三楼,脾气变的更坏、暴躁、反抗等等,一切都是正常的,本质上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但并非完全如此。裴云阙的忍耐能力超过她想象,性格上有点忽冷忽热的Yin郁,但真正发脾气的时候竟然不算多,没事干的时候,就望着窗外发呆,娱乐活动也很单调,画画或者看书,书经常看一阵子就累了,画画还能久一点,电视手机碰的都不多。
也就整她的时候又Yin又幼稚,把微波炉撤掉这种事也干得出来,因为这样她午饭就是凉的。
过了两个月没几天,廖宋在一个周五下午去的时候,发现家里正在准备宴会,声势还挺大,后花园也布置了起来。
裴溪照在走廊撞上她,蹙了蹙眉:“廖宋……不好意思,忘了通知你了,今天我们办家宴——算了,你把时间提前吧,反正晚上七点才开始,那之前能结束吗?”
廖宋看了眼时间,应下来。
“可以。”
她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刚走到栏杆拐角处,听见门里传来熟悉的字眼,脚步一停。
—……姓廖啊,你不知道?留下很久了!能留下的,要么有钱,要么有脸,听说她两个都没有,你自己想想,靠的是什么?
—啧啧,裴云阙这命我真是服了,都成他妈瘸子了还有人伺候到床上,太牛逼了。
—那你是不清楚,这种平时蔫吧床上□□的,最他妈……
砰——!
两个人话没聊完,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生气,就看见走进来的年轻女人冲他们微微一笑。
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面前女人,明明长了张清秀就算顶天的脸,一双眼却像最深的湖,浅棕的瞳孔是名贵琥珀,透着幽幽的柔和。
“什么都没有还能待着,你们猜为什么?”
廖宋边往里走,边将牛仔裤上的黑色装饰皮带抽了下来,笑眯眯地问。
他们对视一眼,了然笑了笑,其中个头高点的那个目光更放肆点,上下打量着她:“你就是廖宋?怎么……现在想来?”
话音没落,廖宋皮带如长鞭一样甩了出去,两人背后靠着窗台,窗沿挺高,上面一个瓷器花瓶被扫到地上,清脆地散了一地碎片。
左边的人要不是躲得快,差点被砸中,脸色都变了。
“□□****你他妈找死啊——”
廖宋把皮带重新穿到牛仔裤里,慢吞吞绕了一圈,唇边笑意温和。
“因为我是你爹。”
在对方动手之前,廖宋笑意渐消,Yin沉的能滴出水来。
“来别人家做客,说别人瘸子,你们还挺有趣的。”
“奉劝二位一句,活在土里,就别轻易评价阳间的事了。”
廖宋朝上随便一指:“摄像头在那里,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