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经过连续的“暴晒”,终于渐渐“正常”了。
那几天,他怔呆呆时,其实完全明白周遭的一切,就是整个人僵住,无法反应。
他以为张姑会给他喝符水之类,没想张姑让张大爷背他到卫生室补ye,而且张姑坚持他并非被“脏东西”缠住,“他们死了千年,真有千年老鬼,你连人皮都不见。他们过不来的。”
或者是为了宽慰他,张姑一直说,他是心理出问题了,江洋估计她是想说心理应激吧。
【他们过不来的】,江洋相信张姑说的,那么想过来的大将军顾淮过不来,那些小道士兵卒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但他还是坐鲁叔的车到县城,上网吧用不同的关键词搜【大良朝 祀官赵乐 死于】,什么也搜不到。
连大良朝的词条都甚少。
他没敢搜索与顾淮相关:他怕知道有关顾淮的一切【命定】,比如卒于何时?人们经常幻想拥有预知功能,但当能知道至爱的大限,没多少人愿意知道吧?他想;看一眼史料上冷冰冰的数字,何必呢。
在网吧玩通宵CS,暴了无数个头、被暴无数次头,通体舒畅,一个人去音晌极差的小K厅,嚎了两个钟干掉一箱啤酒,又到街头吃了一碗暴辣的粉,想起那个一碗粉还是两碗粉的梗,他再要了一碗,没吃完。
在人家店前全吐了出来。
他努力蹦哒自我医治、修复所谓的应激症,毕竟,他只是个刚晋级为社畜的实习生,所谓的杀伐果断只是小说里常用的人设梗,同真正杀了一个人、目睹好几个人被杀、眼珠瞪突、地上蜿蜒着血流、血腥味扑鼻呛得想吐是两回事。
打包两碗粉回村,一碗给张姑、一碗给张爷爷,尽管坨了,但两人都挺开心。
村里人,真好。
张姑不许他回祖屋睡,“做完尾七,你回去好好上班,清明有空就回来,没空我们会帮你去给你姥上香。”她真的当江洋至亲看待。
可江洋得过去一躺。哪怕道别。
“你不能再去,你还想再惹得一身血腥气?再大病一次?”
“他不会害我的。”江洋很烦张姑总说顾淮会害到他,顾淮照着他身体反应Cao插、射在他深处时眼里的深情浓得他心悸。
“不是拿刀捅你拿药毒你才是害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在学校宿舍住,尾七后就回去上班,你还欠着贷款呢不是,江洋!他是个、千年前的、死人!”张姑定定看着他。
无法反驳。江洋丧丧垂头,“本来,也就是约定到尾七,姑,我、去和他道个别,不能不告而别,太不厚道了。”
江洋再次出现在山脚树下,姥姥的【五七】已过,还有两天就【六七】。
他看着树下胡子拉扎、眼神怔茫的顾淮。
顾淮看着突然出现的他,眼里的怔茫缓缓、几乎眼可见的消逝,光亮敛聚。
他缓缓朝顾淮走去,扫掉已看不出颜色的衣袍上的落叶。
大将军顾淮长得并不粗蛮,只是久居沙场、上位,凌厉凛然了些,仿佛随时铁骑横扫千军,但在他面前总恰到好处将凌厉敛收掉,剩一眉眼深邃、深情,笑起来那围着密睫的眸眼,甚至让他如沐春风;
他还记得,那次,他入梦时正好趴在顾淮床榻前,一袭月白中衣,熟睡时将一身子凌厉全然卸下,倒透出丝贵气,可此刻的顾淮,胡子拉扎、颓茫的坐在树下,横扫千军的凌厉凛然全然不见,倒像头无措的大狗?
大将军确实无措,或者甚至无可奈何,对手是天道、殊途,再能耐,也敌不过……
顾淮总说,但凡能过去那甚千年后,圣旨、边关都置之不顾,但凡有江洋的妖术,甚也拦他不住……
顾淮没说出来的话是:但凡绑缚、禁固江洋有用,江洋绝不可能回得去,总跟江洋动嘴皮子说甚过来,不过是因确实无法,绑不了、禁固不住。
正寻思着顾淮此刻令他心疼的状态,顾淮倏的问:“你、病了?”
他点头,“病了,好几天,好了,”顿了顿,又补充,“全好了。”
几秒后,江洋身子便倏的凌空,被顾淮扛起来,疯狂往上山跑,他以为顾淮是要扛他回竹屋,“我自己能走,你慢点,晃得我头晕。”
“忍忍!”顾淮依然疯跑,只扔给他这个在床榻上经常说的口头禅——忍忍、一会就舒爽了。
“回竹屋也不用这么急。”他扯了扯顾淮打结的乱发,这人大概好些天没梳理头发了。
“不回竹屋,去水潭游水、钓鱼。”
啊?他懵大了,以为顾淮这么扛着他往上山疯跑是要急着回竹屋嗯嗯呃呃……,好吧,大将军某方面比较纯洁?他脸红了,好在顾淮没看到,顾淮只感觉到肩上的人身子突然烫了起来;
接着静默了,只有奔跑中呼啦啦的山风在两人耳边呼啸;
大将军是不是某方面也有点与众不同?多日不见,不倾诉或来一炮而是即刻跑去游水、钓鱼?
江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