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方浔揉着胀痛的眼睛下楼。管家李叔早已摆放好早餐餐具悄声离开,硕大的餐厅只有他一人。
餐厅装潢是Jing致奢华的简约欧式,四面环绕着浅金通透的玻璃窗,将其与客厅和后花园分开分开。
方浔坐在长桌的一边,面向客厅的玻璃充当了镜子的作用,反射映照出了他光洁修长后颈的一块咬痕。咬痕已经泛红结痂,又因他天生肤白而更加显眼。
他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咬痕,抚摸着它,好像无形中给予了他笃定,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昨晚他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是在陈奕桓的怀抱中睡着的。早上醒来后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甚至还在想昨晚的记忆是不是神智不清时的臆想。慌忙摸到后颈的咬痕后,沉下去的心才又重获生机。
此刻,他抚摸着咬痕,光滑皮肤上唯一的不平整,只觉得满足极了。
身边人突然“咳”了一声。方浔转头看见陈奕桓穿着睡衣出现在餐厅。他顿时感到面颊烧红,心跳错乱狂跳,他疑心陈奕桓是不是也听得到。
陈奕桓脸上没有异样神色,只说了句“早上好。” 便走到方浔对面的位置上沉默地吃早餐。
他的声音很沙哑,脸色惨白,眼眶却是像宿醉后般青黑,此刻正失神机械地将食物送进嘴里。
对面的方浔同样忧心忡忡:生病了吗?
正想着,陈奕桓突然瞥过脸轻咳了几声。咳嗽声刺耳,落在方浔耳里。方浔有些担心,于是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陈奕桓凝视着他,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后再是困惑,像是在端详一个难解的谜题。良久,他淡淡说了句:“谢谢,没事。”
说这话时他脸色惨白得吓人,原本色浅的嘴唇竟然有些发紫。
方浔想冲到他面前说:“你一点都不像没有事的样子!”但看到陈奕桓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显然是不想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去的样子,于是生生咽下去。
面前这碟混着培根的炒蛋似乎比往常更加索然无味。
一整天,方浔在幼儿园教小朋友时都心不在焉。甚至被园长撞见自己望着早已在四处撒泼的小孩们却无动于衷,差点被约谈。从幼儿园下班后,他回到家,他的担忧被李叔印证。
“少爷现在房间里休息。他…”
还没等他说完,方浔就急冲冲地奔上楼。
他轻推开房门,只见陈奕桓躺在床上,蹙眉闭目,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因着对方闭着眼睛,所以他更大胆了些。他慢慢坐在床边,尽量不让床板发出声音,望着床上的人出神。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陈奕桓这副样子,往常强壮高大的Alpha躺在天鹅绒被之间,额头上贴着退热贴,脸色还是一般苍白。他一阵心揪,又想着林沥是不是看过很多次这样的他,随即是一阵妒意。
他伸出手想试一下陈奕桓的体温。刚一碰到脸,陈奕桓便抓住了他的手。
陈奕桓已经睁开眼盯着他。在他那对黑色眼瞳的注视下,方浔心脏开始错拍乱跳,实在是经受不住这直裸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开手逃开。
即使是生病时,alpha的力量也不可小觑。陈奕桓握得更紧,轻易得一把就将他拽到身边。方浔被拉倒在他床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奕桓又将头埋在他的小腹上,不时的深呼吸,两手臂环住他的腰,闷声说:“别走。”
陈奕桓的环抱总是让他感到温暖,硕大的房间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就是他怦怦的心跳声。
望着身上Alpha起伏的身体,方浔明白了:他是需要自己的信息素。
没过多久,李叔敲门将热水和药送了进来。方浔接过放在一边。
他试探性地揉了揉身上人的头发,柔声说道:“起来吃药了。”
他的头发很浓密,不算很长,发质略硬所以摸着有些刺手。
良久,埋着头的人传来声“嗯”,却又一动不动。
不知道怎么的,这让他想起了幼儿园里拒绝吃蔬菜的小朋友。一时间,心被融化了般。他拿出哄小孩的语气说道:“起来啦,吃了病会好得快一点。”
趴着的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半眯着眼起身,结果方浔递过去的药和热水,一饮而尽后继续缩回原来的姿势。
整个晚上,方浔都保持着这个姿势倒在他床上。一方面是因为他担心陈奕桓,想随时观察着体温,一方面是因为陈奕桓几乎是用两臂将他锁死,不让他走。
早上,陈奕桓先醒了,而因他折腾到后半夜还在沉睡中的方浔也因为身上的臂膀突然松开而醒了。
他揉了揉眼睁开眼发现陈奕桓已经穿戴好站在他面前,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弹开往想别处。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浔觉得此刻的陈奕桓比平时要拘谨一些。今天他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看脸色显然已经完全好转。
陈奕桓理了理领带,动作有些多余,又走到他身边坐下,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