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个深冬的午夜,台北近郊阳明山半山腰的豪宅门口,停了一辆黄色的计程车。当车门打开时,身材壮硕的王奕,右脚才踏出车门,身子尚未挺直,只见满眼星光,一个倒栽,像团烂泥般的紧紧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坐在计程车里好心的驾驶,迅速下车,双手扶着王奕的腋下,无奈瘦小的司机,抬不动王奕壮硕的身体,他迅速走到门口,按了门铃,转身驾车离去。独留下烂醉如泥的王奕躺在冰冷的地上。
此时,大门打开了,管家王得标惊讶的神情,趋前,俯身,使劲,总算将王奕抬起。
豪宅的院子里,别的树木都没有种,只是沿着围墙密密麻麻栽了一整排的紫竹,因为是深冬,院子的石径上都飘满了脱落的枝叶,只听到他们踏在焦脆竹叶片上,一直发出哔剥的脆声。其实,经过冷风拂面,王奕的酒醉早已清醒了大半,只是,他沉醉在王得标的肩膀上,让他扛着他的身体,漫步在漫长的庭院里。
进了房间,王得标缓缓地将王奕平躺在床上,并脱去王奕的西装外套、鞋袜,此时,王奕慢慢地张开眼,一边看着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动作,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正专心服侍自己的王得标。想尝试着从王得标的脸上找寻有关於他的想法。
但从王得标的表情看来,不管是之前或今晚的糗事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似的。这让王奕不禁佩服起王得标的本事,最後还是王奕自己忍不住开口问王得标说:「王管家,你都不觉得奇怪或好笑吗?」说着想到自己今晚的狼狈模样,反倒自己先“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终於,王得标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丝的笑意,回答:「不管董事长做什麽事,总有您的苦衷或理由的,不是吗?从小我父亲就教导我,做人就应该只看该看的东西,只说该说的话,他老人家的教诲,我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头。」
王奕第一次听到王得标说起他父亲的事,心里有些惊讶!试探地说:「你一定很怀念你的父亲吧!」
只见王得标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然後点了点头,便没再答话了。
王奕自知问错了话,就也没再追问下去。接着又打圆场地说:「抱歉!让你看到那麽糗的模样,还有之前的事也是。」
王得标朝王奕笑了笑没说话,王奕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在两个人相视而笑的刹那间,王奕就明白之前存在於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己经消失无形,取而代之是一种不须再多说的谅解,这让王奕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隔天,王奕睡到近中午。才刚起床,便收到林木森打来的电话。原来上海方面的合作出了些状况,身为计划策划的林木森必须立刻陪同相关人员赶赴上海协助处理,林木森除了说明上海的状况外,也连同报告了有关对陈仲模周边的状况,但由於时日尚短,将暂由委托的徵信社接手进行。
“这也是没辨法的事,不过反正这事也急不来。”王奕心想。
没想到这天下午,王奕刚听取完季工作汇报,当他回到辨公室时,秘书小姐便来报告说陈仲模有事想见王奕,让王奕这几天的好心情一下子便被破坏殆尽。
王奕铁青着脸,听着陈仲模将门关上後接近的脚步声。
「你还有脸来见我?」王奕头抬都没抬便说。
只听着陈仲模可厌的声音响起:「嘿!不好意思,王董,那天晚上纯粹是个误会,而且您知道那种场合一旦失控,就连我也没辨法啊!」
王奕嘴里哼了一声说:「反正嘴巴长在你脸上,你爱怎麽说都行。」言下之意就是我一点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但也不想就这点争论下去了。接着又问说:「你今天来找我,该不会又有什麽事情吧?」
陈仲模陪笑得有些猥琐地回道:「王董,你这样说话不是折煞小人吗?」但他也清楚王奕的耐心己经越来越少了,所以又马上接道:「是有件小事,想麻烦董事长帮忙。」
王奕心中一紧!他当然知道事无好事,宴无好宴。所以也不多说什麽,只是冷冷地回望陈仲模。
陈仲模嘿声地笑说:「王董,你不要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看人!很恐怖的。我当然知道之前的事,实在很委屈您,所以,想说如果王董你愿意帮忙的话,那我就先把之前在你家拍的照片还你,来表达我最大的诚意,另外,再附送一个您一定会想知道的消息。」
王奕心想,陈仲模实在把自己的反应和个性都摸得一清二楚。自己现在就像一只极度不安加上饿坏肚子的老鼠,明明知道那饵上一定有毒,但最後还是会忍不住地吃掉它!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嘴巴上却还是冷冷地说:「但是,我怎麽知道你会不会又暗地里玩什麽花样?」
陈仲模露出一个被误会的表情说:「王董,因为这些都是之前答应人家做的事,我人穷志不穷,可不想,做人没信用。不然这样,王董,除了这次,你再帮我一、二次忙,我发誓我会把全部的照片、录影带全都还给你,另外还马上辞职,如果我说谎或是又拍照录影的话,我出门就给车撞死,外加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