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今天北边来了几个贵客,说是陆家的老太太过寿,请老爷去贺寿,且得走半个多月呢。”管家跟秦川答复,“老爷吩咐,这些时日就得大少爷您坐镇了,您也多在宅子里住几日,学堂里总归住的不舒服。”
“我知道了。”秦川随口应着,头也没回。他是秦家的大爷的遗腹子,生下他之后秦夫人没过多久就心郁气结,随着秦家大爷去了。留秦川一个独苗,秦容也自然疼他,小时候他也爱粘着小叔,但是秦川渐渐长大开始叛逆,也不怎么和秦容也亲了。
走着走着,秦川看见池边的小亭子里坐着个约莫着十几岁的男孩,正揉着眼睛哭。他就随口问了管家一句,管家说那是老爷新娶的九姨太,是个乾元。秦川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有些看不起,一个乾元竟甘居人下,软弱可欺,不像个男人。
秦川径直回了自己的漱玉阁,他从十四岁分成了中庸就搬出来自己单住了。
秦川的这个小叔叔秦容也是个传奇似的人物,秦容也少年出走家门,在外闯荡,杳无音讯,家人全当他死在外面。之后秦家日渐衰落,秦家能主事的大爷也突然暴毙,周围的世家都冷眼旁观,更有甚者等着看秦家笑话,顺便分一杯羹。可谁知秦容也竟又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军队,他成了岭南第一的大军阀。
秦川一直敬重自己的小叔,但就因为小叔的威严,高不可攀,让秦川很有距离感。还有他娶了一房又娶一房的姨太太,让秦川很是不齿,他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看不上那些混乱的婚姻关系。且这些姨太太也大多命薄,没几年就去了,有算命的说他小叔命中Yin气重,得娶个乾元才能镇得足,后来那个算命的被他小叔派人直接打了出去。秦川看着那男孩,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个姨太太能活几年。
现在已是深秋,天变得短了很多,刚酉时天就已经快黑透。秦川喊人掌灯,竟无人应,他平时不爱下人跟在身前,现在一时身边无人只得自己出门去喊。刚一出门,就撞上一个人,秦川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就是今天湖边见过的九姨太吗?
“天凉露重,九姨太怎么还在外面逗留?”秦川有些不耐烦的问,他看不上这些甘愿委身于人的小戏子,更看不上这种上赶着卖屁股的乾元。
面前的人似乎吓了一跳,小幅度地颤了一下,低着头轻声答,“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秦川有点受不了这样的人,看着比坤泽还娇弱,怪恶心。但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就问他住哪,准备喊个下人把他送回去。
“姨太太,可算找着您了,快跟我回去吧。”东边来了个丫头,看着这个走丢的九姨太十分紧张,“我刚回去取个灯的功夫,您怎么就走这来啦?”
丫头欠了欠身和秦川告别,扶着鹌鹑似的九姨太,往回走。秦川看着走远的九姨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哪不对。
秦川又等了一会,福满这小子才终于来了,赔着笑,忙给秦川屋里点灯,秦川看着亮起来的房间,突然明白过来了,这个九姨太可能不是迷路,他是想跑。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吃完午饭,秦川出门走走消食,又在那个池边看见了那个疑似想逃走的九姨太。秦川走过去,准备乍他一乍。
“九姨太在这做什么?”
九姨太还是那副鹌鹑样子,哆哆嗦嗦地回话,说是随便逛逛,一副小家子气,秦川顶看不上这样的人。
“九姨太是想逛逛还是想逃走?我们秦家亏待你了?”
九姨太立刻吓得瞪圆了眼睛看他,秦川才看清他的模样,不禁感叹这个九姨太真是生了个好样貌,杏核状的眼,附了一层薄薄的单眼皮,他本就生的白嫩,一双葡萄似的眼珠显得小脸更莹白了。这双水光粼粼的眼睛开始发红,一副吓得半死的样子,抖着嘴说没想跑。秦川又不是个傻的,看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想跑没跑掉。
秦川没理他,转身走了,小姨太太吓得不轻,跟在他身后期期艾艾地问能不能别把这事告诉别人,傻得可以。
自此秦川就经常能在自己院门附近看到这个傻兮兮地九姨太,一副想同他说话又不敢的样子,秦川在心里偷笑,但路过九姨太的时候仍目不斜视装作没看到。
直到有一天秦川从学堂回来,看到等在门口的九姨太,靠在门板上已经睡着了,右手撑脸,小嘴嘟着,看着煞是可爱。秦川皱着眉,觉得他小叔有点老牛吃嫩草,这孩子才多大。
秦川喊了他一声,小孩直接给吓醒了,站起来懵懵懂懂地看他,秦川笑了一下,经过他走进屋里,等秦川把书放桌上一回头,看到那个小姨太太还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傻不傻啊。
“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
九姨太又有点惊喜地瞪圆了眼睛,欢喜地冲他笑了一下,走了进来。秦川低下头,心想,这个姨太太还有个酒窝,笑得真甜。
秦川问九姨太叫什么,九姨太坐在凳子上像个小学生,老老实实地答,叫方遥。
方遥没上过学,只认得几个字,看着他的课本很是艳羡。秦川顺着他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