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过更多时候,他乐在其中,毕竟没有这些规矩,他不能是他所应是的,而我们也就无法定义他是什么了。还是让我们回到纪念日的庆典吧。一如为他量体裁衣时那样一丝不苟,人们慎重地还原了他的本性,即我们每个人出生时不加修饰的天性,它往往被概括为一种柔嫩的、手无寸铁的良善。他温顺地仰躺在圆形大理石的外围,像一瓶被人精心摔碎的、以人体油脂提炼的香水。国王最先登临圣坛,他被他的孩子净化为一个男人,他使他的孩子丰遂为一个女人和男人,他们像彼此的楔子那样翻滚到大理石中央,这时,群众的狂欢才真正开始了。他们欢呼着拥簇到圣子身旁,像耕土般拨弄他的四肢,在土里深深埋入他们自己。而那些可怜的落后者们悻悻地脱去衣服,争抢着圣子衣袍的碎片,用芬馥的体味涂抹和洁净自己的肉身。圣子羞涩的眼起初低垂,但不久就和他的双腿一样大开了,或是像花瓣那样翻飞着,而他的身体源源不绝地产出——”
“不——”
“产出圣水!当然!他们在那条神圣的通道洒满了种子,肏熟了这具尚未成熟的身体,而他美极了……没有人能穷尽对他的赞美——他不分性别、阶级、长幼地尊重着所有人的性欲!他使它们拥有被平等地、充分地表达的权利!他当然美极了!圣子仰起天真的头颅,眼神是一种快要淌出来的、醺然的柔媚。他脚链上的铃铛滚过捏得青紫的腿弯,又被推入更深的地方,不时被顶弄得发出一串媚笑般的蛙歌来。那洁白无瑕的肢体陈列在同样无瑕的大理石上,晕开晚霞的色泽,而下部的那扇丰润的门扉是浸过酒的杨梅红,浓得流浆。人们忠于职守,齐心协力用舌头、阴茎、指甲和其他工具磨炼神圣的殿门,确保它们不会有闭合的时候。圣子时而被举起以瞻仰天空,时而被跪伏以膜拜地母,屈折的手指被送入窄门,来回往复地开拓一条明路,直至时机到来,信徒们得以在他的体内并肩驱驰。他们走进去,在那一刹那跳入了温泉,世间最柔软多情的织物捕获了、也解放了他们。他们游向温泉的源头,觅得它的枢纽,诚心诚意地倾身叩首;而在世俗的世界中,阴茎的前端富有技巧地挑逗着前列腺,沉醉于柔滑紧致的直肠内壁带来的情趣,后者被不断重塑成最理想、适宜于不同人的形状,伴随着诱人的波动、颤栗与黏腻的白浆,那是冻鹅肝配着顶级红酒在舌尖化开,是熟透的无花果果实从柔软的果皮里脱胎……一块在舀起时还在微微弹动的椰子冻,伴着热羊乳滑过喉咙——”
“抱歉再次打断您……我想我有些……”
“说吧。”
“我有些……发、发热……我想……不,我是——是发热。”
“那只是自然反应,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以禁忌称名。对我,你并无秘密可言。”
“对……可是——”
“没什么可耻的,人生来光着,什么不带来,什么不带走。”
“……”
“放松,对,打开它。”
“……”
“你缺乏技巧——我先把这一节说完。他秀美的手与地面分离,盛满了精巢,指甲的圆弧如奏乐般轻拨那些怒张的筋络,一弯弯肉粉色的月牙套弄着勃起的阴茎……和我的一样,有些发凉——对,就像淡白色的小玉片。接着,月牙的一头勾住了那道浅沟,像抽丝那样……轻轻地、轻轻地摩挲着,它把透明的丝抽出来,一缕一缕地……编织成一股一股的白线,就像是在……抠挖泉眼,把泉水掘出来。他焦躁的喉咙早已冒烟,于是他低了下头,像这样——”
“……”
“……”
“不……”
“……”
“……”
“——得到了奖赏。庆典结束了。是不是太快了?”
“啊……”
“我是不是说得太快了?”
“不、不……很好、正合适,我从没这么快过……”
“好极了。”
“……我是说……您的语速适中……我记得很顺畅,好像不是我在写,是笔在写似的。”
“……”
“真、真的。我全记下来了。”
“就我所知,干你们这行的都爱用语音备忘录?”
“我是个异类,但文字和声音差太多了,声音使不同的离散个体建立关系,文字则有助于主体的确认与自省,拿热乎的例子来说,声音里的TA其实是不讲究性别的……扯远了,我看看……好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大纲——”
“扔掉你的大纲,问你想问的。我们还有时间,很多时间。”
“那……好吧。我想问——”
(4)
“鉴于您允许我这么做,我就问了。是什么原因让您非销毁——回收它不可?至少……就我目前听到的来说,他们并非十恶不赦。事实上,您的故事并没有消除我的困惑,它并不包含一组因果关系。”
“我们谈论的是故事,不是解释。但为什么一定要推断因果呢?有因必有果,理性时代要求我们如此思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