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五点，林恒提着大包小袋回来，时隔一个星期不见的兄弟俩也没有多熟络，是林菁单方面的问候林恒。
“好，小兔。”
林菁的呼吸有点重，把睡衣搂进怀里，谨记不能弄脏睡衣的前提，张开腿夹住布料蹭蹭，不敢做下一步动作。
“林菁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衣服？”
要走了吗？”
到时候捞也捞不着。
“把旧衣服给我吧，我给你洗。”
“什么？”
“……朋友买的。”
等他走远，回头依旧能看见那抹橘色的身影，执着的倔强的留在原地，一直没有变过，连姿势都是一成不变的。
接过布包，林菁放到洗脸池里重回房间拿个纸袋出来。
“你哪来这么多钱？”
睡不着，他打开柜子把同款睡衣拿出来，放在枕头上然后整个人蜷缩到被窝中，明明是和他一样的沐浴露香，可闻起来还是有不同，是时柒的味道，像他的声音一样沉沉的，有点攻击性。
林恒拿出夹克外套，标签掉到他的手上，上面的价格不是他们这种家庭能负担得起的。
时柒不知怎的，扯着嗓子对有点聋的傻子吼，他声音低，也不知道林菁能不能听见。
林菁是只兔子，最勇敢的兔子，遇到困难不会躲起来，他会想解决，他也是纯情的兔子，只喜欢一个人。
“那就好，去吃饭吧，好饿。”
他拿起那根牙刷看看，最后又放回去。以后还会再来的吧？
“合身的，挺好的。”
“你去哪里啊？”
他的手肉肉的但是有很多旧疤，还有点茧子，时柒拉过他的手摩挲着，放在唇边点点。
困意上来，睡衣的味道包裹嗅觉，他有点昏昏沉沉，与表皮的寒冷不同的是体内的燥热。
林恒指着一排衣服，脑海里闪过很多种画面，不会让骗去贷款了吧？不会往家里随便带人吧？思来想去最光明的可能性只有他向别人借钱或者中彩票了。
橘色的身影一抖，开始跳动，上下一点一点，橘子成精既视感。
“家里有事情。”
林恒后退两步，觉得有点冷，把夹克裹好，逼着自己投入拥有新衣服的喜悦中。
“哪个朋友，你把他领咱们家来了？这是他的睡衣？”
给林恒做好午饭后他着手收拾东西，换洗衣物还有作文书，再把白色羽绒服拿上，跑操的时候就不会太冷。
他用手背抹过眼睛，粗糙的手法把脸蹭的发疼，没等时柒回答便把头埋在他怀里，眼泪烧灼，浸湿线衣后贴到时柒的心口，仿佛能烧一个洞。
他的脸红红的，眼睛也是，北方的天很白，也没有云，时柒觉得他如果没有那些红晕就要变成棉花糖飞到天空了。
“回去吧，好冷！”
林菁笑笑，推着他出房间，让他把折叠桌摆好。
林恒刚要碰那套绿色的睡衣，手被林菁打下，林菁匆匆合上衣柜，说话结结巴巴，“你不认识的……反，反正衣服是我给你买的，你看看合身不。”
他是最早返校的，走廊还有几个留宿学校的学生，他们拿着试卷交谈，卷
多了好几件新衣服，还有不符合林菁体型的绿色睡衣，和旁边挂的橘色睡衣显然是同一款。
林菁回屋后烧壶热水给自己洗脸，洗脸台上还摆着时柒的洗漱用品，绿色的牙刷和牙杯。
“你走了我就走！”
“你明天晚上要回学校吗？我想看见你。”
林菁抽抽鼻子，鼻子比被风吹过更红，眼底蓄了盈水。
“能不能不要再走好长时间？”
时柒轻揉他的后脖颈，亲亲他头顶的发旋，圆圆的，什么都是圆圆的，时柒最喜欢的圆圆。
林菁想想，看林恒错愕的眼神他也不敢把时柒说出来。
睡到中午他才醒，睡裤有点湿，黏在下体部位，动一动都出汗，林菁羞涩的搓搓脸，起身换衣服，想把时柒的睡衣一起拿去洗，鼻尖还残留一丝沉香，最终还是挂回衣柜。
“新买的，你看看合适吗？”
他很乖很听话，站在铁门边对时柒挥手，后天要见面的，时柒答应他的话不会食言。
时柒被他倔的头疼，用力挥挥手，走得快些，彻底拐弯后再也看不见橘色，也不知道这个傻子有没有回去避风。
“不回去，但是我周一会到。”
太冷了，冷的受不了，少了一个人的小平房更冷了，又冷又寒酸，好想时柒身上的体温，热热的连睡觉都不怕冷。
林菁没有转身，用手摸摸被太阳晒到的被角，很暖很暖，擦得他指关节发热，不再涩疼。
林恒一边试衣服一边问，还发现林菁身上的毛衣也是新的，狐疑的推开他进房间检查他的衣柜。
晚上睡觉林菁翻来覆去睡不着，冷和思念化成线，缠缠绵绵顺着窗户飘出去，跟着月亮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