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上乱七八糟推在一起的衣袍,一半黑一半白,显然是属于两个人。
绝无月的脸色似乎更沉了几分,看起来动了怒。
倒也合理。
身中迷药,修为受制,修真界远近闻名的美人不着片缕地躺在另一个半裸的人身边——尤其这个人还是臭名昭着的魔尊。
会遭遇什么简直是还不明显吗?
这般奇耻大辱就算是一个弱小凡人都会生气,更何况是端坐在神坛上的仙尊——绝无月要是还笑得出来就怪了,尤妄想道。
算了,看不见人笑,看看绝无月发怒长长见识也行。毕竟绝无月总是在笑的,但臭着个脸的模样并不多见,倒也不算亏。
尤妄眼中流露出几分戏谑,变本加厉地抬起小腿,脚背绷直,足尖勾起了绝无月下腹上那团被他当做抹布丢在那里的里衣,顺着缝隙挤进了那团腌菜一样的布料下面。尤妄把自己冰凉的脚掌整个贴在了对方的小腹上,温度交融,能感受到脚下结实的腰腹抖了一下。
尤妄垂眸。他深深地看着对方明显又黑了一个度的脸色,却不打算收殓动作,脚掌更是用力几分,情色下流地揉踩男人的小腹。
“既然醒了,怎么还不给本尊请安?”
绝无月的眼神死死地锁在他身上,却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尤妄松了一口气,绝无月依旧修为受制,口不能言,不然早该一掌拍过来把他拍到墙上。虽然绝无月不该醒得这么早,但考虑到对方活的几千年也不是白活一场,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后手也算正常。
“怎么不说话?”尤妄发出一声嗤笑,“看来本尊煞费苦心给无月仙尊寻来的万年安凝花不算是白费力,怎么样?无月仙尊可还满意我的招待?”
尤妄不惧绝无月冷冽的眼神,他收回脚,起身站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仙尊大人。青丝如墨,眉目温润,气韵高洁,明明是横眉竖目的怒颜,却也不难想象笑起来时的十里春风。
尤妄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面上仅露出来的一双眼弯出了个弧度,给病恹恹的肤色平添了几分艳丽的生机。
“世人都说仙尊千秋绝色,生得一副好相貌。本尊今日一见,确实事名不虚传,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这话语太过轻浮,几乎是赤裸裸的调戏。他暧昧地扫过绝无月抿起的唇角,轻笑道,“可是美人怎么绷着一张脸,连笑也不愿笑一下?”
“是闭关太久不会笑了”他抬起脚尖,长袍随之被掀起,大片隐秘部位的赤裸肌肤一览无余,他在绝无月如狼虎一般的眼神中用脚趾挑起了他的下巴,“……还是本尊连个笑都不配得到吗?”
绝无月的表情几乎凝到冰点,他狠戾的视线攀着那条傲慢无礼的小腿爬上尤妄看起来软嫩的腿根,凶狠地好像是要啃咬撕烂掉上面的嫩肉。绝无月呼吸粗了几分,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似乎是从未见过这样不知廉耻的人,气极了。他没有再往上看更幽秘的风景,像是忍无可忍地侧过头别过视线。
……今天的仙尊真是异常的凶。
也对,对老古板来说,这样的场景太放浪形骸惹。
引人生厌。
还好绝无月扭开了头,这样尤妄就不用在他眸子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的丑陋肮脏的模样。
他现在是臭名昭着的魔尊尤妄,是阴沟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孤雏腐鼠,是舍弃了自己承载着祝福的姓名的无德小人。
他舍弃了自己与过去的联系,也同样舍弃了他的束缚,世间没人再挂念他、忧虑他。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做坏事,毫无负担地起将秽恶烂账揽在自己头上。因为只要被他舍弃的那一部分是干干净净的就足够了。
“本尊之前心慈手软,可惜美人不领情。”
尤妄听到自己在说话,嘴里又后知后觉地泛起了引人作呕的汤药味儿,只是这会别的味道都淡了许多,只剩下满嘴苦涩。
“本尊喜欢听话的美人。”
他翻手取出一粒小巧的丹药,掰过绝无月的脸,强硬的塞进了绝无月嘴里。
“但如果不听话,本尊也不介意用一些小手段。”
这枚丹药外表平平无奇,却用的是做锁神散剩下的边角余料。药效远不及锁神散千百分之一,却可以与绝无月之前服下去的锁神散遥相呼应,把药力重新勾出来,让服药之人再度陷入昏迷。
还好他早有打算,多留了一手。
只是这里面不单单只有这一种成分,还额外加了一点尤妄的私心——尤妄本来是不太想用的。
绝无月精通药理,他再度陷入昏迷前的眼神复杂异常,尤妄读不懂内容,但是十分吓人,闪着几乎要他咬穿他喉咙的凶光,应该是闻出来里面加了什么。
药丸散发着甜腻气息,扑鼻而来全是熟果的芬芳——里面当然不是毒药,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龌龊下流的催情春药。